青未了丨古槐馨香荫古郯,朗诵李慧

古槐馨香荫古郯作者/李玲朗诵/李慧溽暑侵袭的立秋之日，热浪蒸腾。我回到一百多里外我生长的故乡，探寻先人郯子的足迹，感受他至仁至孝之高行。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郯城人，我是该写写“孔子师郯”了，此行于我，算是一次心灵之约吧。幼年时我离郯子很近，步行不到半小时即可到郯子庙，可竟未曾前往拜谒过，后来外地求学、工作，越走越远。待我在典籍里真正认识了他，便一直在追寻他的精神的路上。几十年后，心里越来越空落，就越来越想走近他，寻求他精神的照耀，感受他给这个世界、这片热土带来的温暖。有关郯子庙的资料，雷同的文字所描述的场景我历历在目。庙基占地十亩，由房舍院落和戏台两部分组成；庙宇居北，由古朴的青砖砌墙；郯子泥质塑像，金面彩身，另有孔子、老子泥像，共同组成“三圣”；东西山墙处还有颜回、曾参、子思、孟子“四贤”泥塑站像。郯子庙位于郯城县归昌乡郯庙村，距县城八公里。带着多年的怀想和渴盼，在七月炽热的“流火”里，一路热切奔赴。下了车，我茫然地看着四周，哪儿有古庙呢？失望和疑惑中，适逢附近村民，我问，这是郯子庙吗？她说，是，一个月前刚修好的。我环顾四周：一棵古槐居中，西有白石雕成的郯子站像，东有表现“郯子讲学”的郯子等五人雕像，四面有慈孝亭、长廊、戏台、广场，四周围墙有二十四孝浮雕、二十四节气图文介绍等，还有戏台和绘有祥云的影壁。这棵老槐树，我在资料里无数次看到过，景仰之情已深藏于心。历经四百年风雨雷电洗礼的古槐，今天，从历史的烟雨中走来，来到我的眼前。在澄碧湛蓝的天空下，它稳稳踞于此方土地，依然苍绿油亮。古槐的躯干，中间已空虚枯朽，树皮粗厚、皲裂，粗枝从厚厚的树皮处延伸出来，屈曲倔强地向外生长，长成亭亭华盖。这棵国槐，枝繁叶茂，碧绿葱茏，花开正盛。花茎金黄、伞状，碎花呈黄绿色，花香极清极淡，似有若无。绿的树、白的雕像，古铜色的亭、廊和壁上的浮雕，在蓝天的映衬下，显得雅致而古朴。郯子庙是后人为祭祀郯子而修建的。由于年代久远，郯子庙创建无考，两次重修，距今亦有二百多年。本想年久失修，呈破败之状，必是自然，只要本有的都有，不曾流失，就可以从中寻到历史的踪迹。而年春，大火烧掉殿宇上盖，文革期间又强制拆庙，原有的塑像、戏台也未曾保留下来。庙北一里开外的郯子墓，也早在年被铲平。在当地流传着拆庙、毁墓、摘槐花者遭报应的轶事，真实性不可考，但至少说明，当地百姓对先贤郯子，是心怀虔诚和敬意的。数度重修，数度被毁，最新的资料显示，郯子庙遗址现存，只有两亩的土台、青石碑四块和古槐一株。少得可怜的历史残存！于我，斑驳的旧梦难寻，心里塞满找不到归宿的伤感和苍凉。我问自己，我仆仆而来，是来看什么呢？我苦苦追寻，又能找寻到什么呢？我曾想象的虚掩的庙门，长满杂草的院落，铺满青苔的路径，还有楷书写就的长长的楹文，再也不会在眼前出现，皆成了史书上冷冰冰的记载。郯子是春秋时郯国国君，“春秋三圣”之一。他在历史上的盛名，一来自于“鹿乳奉亲”的至孝之德，二来自于其阐释“以鸟名官”所表现出的渊博知识和效法自然的超群认知。郯子以此名声大噪，吸引当时已开办私学、有志于仕途的孔子来郯，“见于郯而学之”，“问官”于郯子，成就了“孔子师郯”的千秋佳话。后人建“问官祠”，以纪念两位圣人此次历史性的会晤。一般资料，对韩愈《师说》中的“孔子师郯子”望文生义，解释为“孔子的老师郯子”，以至于现在的人都说郯子是孔子的老师。而根据古汉语语法，正确的解释应该是“孔子以郯子为师”，孔子只是有向郯子“问官”的求教经历，就像跟苌弘学音乐，跟师襄学弹琴，随老聃问礼，以印证“圣人无常师”，表现孔子的虚心好学。无论如何，“孔子师郯”的历史事实，使孔子的儒家思想在仁孝上和郯子相融相通了。郯子以德治国，用德仁孝悌教化百姓，在古郯大地上，仁孝故事世代相传。郯城是中华孝文化的发源地，古郯孝文化应始于郯子“鹿乳奉亲”的至孝。郯子有至孝美名，当时百姓便慕名而来，越聚越多，郯，发展成城镇，后变成邦国，称“郯国”。据说，郯子治国讲道德、施仁义，恩威有加，百姓心悦诚服，郯城民风淳朴，文化发达。历代统治者把郯子看成德、才、威、雅的化身，郯子因此成为矗立在人们心中的道德丰碑。古有郯子的“鹿乳奉亲”、东海孝妇的“华夏首孝”、王僧孺“抄书奉亲”、徐孝克“侍宴取饵”，今有无数尊老敬老的孝子孝女书写着感人的孝道故事，郯子思想的光辉照耀古今。古槐树下，缥缈的历史回望里，郯子款款归来，他的足音穿越近三千年时光，迫近我的耳畔，飘进我的心房。我告诉自己，即使这片遗迹是一处荒野，甚至只剩下一抔黄土，只要这个高尚的灵魂还安眠于此，我就要找寻他精神的芬芳。我偎依在古槐树前，深情地注视着这位长者。这棵古槐是明朝时为纪念郯子栽植。它的衰老与枯败全表现在一截周长一米多的树干。若不是惊雷横劈，断不至于留下这短短的一截。衰老枯败又如何？惊雷横劈又如何？这古槐不还依然稳居于天地之间！石碑已从史料里的四块变成眼前的三块，竖立在靠南墙的长亭里，碑文已看不分明。我用纸笔记下以下文字：“史载，郯城国君郯子，治国以德，事亲以孝，治学以识。孔子师郯子、郯子鹿乳奉亲等已成千秋佳话。郯子卒，邑人以此建庙以祀，称郯子庙。”值得庆幸的是，郯国古城墙残存遗址被保留下来。年少时我曾在那截小山一样的城墙上读书，于松柏刺槐间，和郯子无数次心灵对白。这堵城墙，不知道当年在军事上是否起到过抵御外敌的作用，我以为，郯子以德治国的政治理想，才是坚不可摧的壁垒。“居郯子故墉纵千载犹沾帝德，近圣人倾盖虽万年如座春风”，郯子庙宇殿前精雕石柱上这副空心楹文，已难觅踪迹。怀念这副楹文，想看看它的真容，以深切感受郯子的仁孝之德对后人的精神滋养。世世代代生长在沭河沂水岸边的郯城人民，在郯子思想的哺育下，如坐春风，如沐春雨，由昏蒙到教化，幸福地生活在古郯热土上。跨越历史长河，在同一片蓝天下，至圣先贤郯子，我在您走过的路上，在您吹过的风里，沐浴您高尚品德散发的馨香，倍感充实和温暖。那截皮坚中空的枯干，古木苍苍；华盖似的枝叶，繁茂蓊郁。古槐青青，静观世间，默默不语。而我仿佛听见您用轻俏婉转的乡音，讲述着古郯大地一段段仁德之历史，一个个仁孝之故事。我在古槐树下，静静聆听。李玲（女），山东临沂第一中学语文高级教师，临沂市作家协会会员，临沂市朗诵艺术协会会员。从教三十余年，笔耕不辍，坚信“淡淡的日子，收集起来，就是浓浓的岁月”。李慧（女），播名嘉禾，主任播音员，从事播音主持编导工作20余年，专业纯熟精良，作品多次获得国家及省级奖项。现任临沂有线电视台高管，高校传媒学院客座教授。坚守“学会倾听，秉持操守，忠于良知，择善而从”。壹点号真言贞语